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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难道真的会因为输赢而紧张吗?

    说实话,输赢不重要——因为之所以不方便掀桌子动手是由于此地还有很多其他客人,如果逼着赌场老板直接下场,对方很有可能破罐子破摔选择大范围aoe,谁都别想开免疫。

    而这种因为某一方的鲁莽行为导致的不必要流血,势必会影响现在被评价为了“伊伊玛尼喀义警”的这位巡海游侠在星网上的声望,也会对整个竞选联邦元首的计划造成不小的冲击。

    而这种投鼠忌器可以靠着撤退来解决。

    大不了之后再来一次就是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说不定还真的能把这个赌场老板拖到精神崩溃呢?

    雾青心说她在意的分明就是现在的姿势和靠近的距离……说起来其实先前给他手腕上涂抹药膏的时候也很近,但那时候就是很纯粹的医者仁心作祟……不是,占据上风。

    和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比……

    等骰盅停下后,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将手往回缩的,若不是还勉强能记得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个什么身份,她缩手的速度还能再快些。

    ……感觉皮肤在发烫,掌心甚至已经因为紧张而出汗了。

    “我没有紧张。”

    在将手缩回来,贴在衣服上将那些汗擦了擦,将掌心变回相对正常的状态后,她才强行镇定下来,随后嘴硬了一句。

    “但是你说话也稍微正常一点嘛……什么把胜利带给我的,上一次听到这种话还是在圣骑士的中二冲锋里。”

    雾青当然非常清楚,圣骑士的宣言和刚才那句话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但反正这话在这个时间点说出来,就是很……嗯……她不好说。

    话说……其实雇佣砂金当幕僚也只是她的一句玩笑之语啊,情况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的?

    雾青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正有只妙妙在乱跑,妙妙的后腿上还缠着一根长长的、连着毛线球的绳子。

    妙妙到处乱创,毛线也把她的思绪全都给胡乱地绕了起来,一层、一层、又一层。

    所以她错过了砂金细致的表演:他先是扭头看了下“大佬”,在发现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这一把的输赢之后,轻轻咬了下下唇,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去揭开这只骰盅。

    不管是谁来看,都不会把他的这一系列自然得不行的反应同那位行事张扬的星际和平公司总监联系在一起,甚至于或许在注意到他的紫色眼睛之后也只会表示:“你的眼睛真漂亮,而且你比另一个有着相似眼睛的人让人放心多了。”

    但是雾青没有错过揭开骰盅的一瞬间。

    几枚骰子整整齐齐地叠垒在一,最上头的那颗骰子骰出了最小的点数一,在这场比谁的骰子点数更小的比赛中,这已经代表了绝对的胜利。

    她在心里感叹着砂金这绝对不是单纯的运气,应该还有不小技术的因素在,余光中拢进了砂金脸上含羞带涩的神情,以及嘴角上那一点点上扬起来的微笑角度。

    “您看,我赢了!”

    适度的激动,适度的兴奋,那双原本看起来雾蒙蒙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澈,还有看起来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最后却也没有真的抓握上去的手。

    雾青心想,砂金是真的很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做出怎样的表现。

    “我——”

    ……够了。

    雾青逐渐从如坐针毡变成了如芒刺背,她终于在砂金说出别的更离谱的话语之前成功阻止了他的继续。

    她果断出手,从路过侍者的托盘上取下一支金色的、冒着漂亮气泡的酒水来,然后她将这支酒送到了砂金嘴唇边上:“喝了,跟我出来就得学会喝酒。”

    闭嘴吧你,少说两句,再说下去的话,被破防的人就要变成她了……明明他们现在的敌人是那位赌场老板啊!

    砂金并未拒绝这杯酒。

    但是他“略显惊惶”地端起酒杯,随后用非常不熟练的姿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因为喝得有些太着急了,所以他甚至呛到了自己。

    一连串的咳嗽声音不算响,但是肩膀和脊背因此而颤抖,这副样子同被捕捉到的蝴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对、对不起,我咳咳……”

    有些人就算是咳嗽也是有技巧的,明明咳嗽得也没有很厉害,但是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颊和眼圈都有点儿浅浅的泛红了,像是差点儿咳出眼泪来似的,唇色也随之变得艳丽了少许。

    “我、我不是故意……咳咳……您——”

    ……呛、呛什么啊!

    这种酒或许和他平常喝的比起来确实劣质了一点,但是怎么说呢,她不信砂金从前在和“疯牛”谈生意的时候就没有喝过伊伊玛尼喀星系的酒水。

    装什么装,装倒是装得很像了……就是她彻底变成变态。

    雾青:“……够了。”

    她不得不咬牙切齿地叫停对方。

    “再继续下去就过分了朋友。”

    再这样下去,虽然这里没有人认识她,而且这里尚且是记忆,回到现实之后就你知我知天不知地不知了,但是!

    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要受不了了。

    她现在已经在强忍着把自己的脸埋起来的冲动保持平静的表情。

    雾青:“差不多得了。”

    砂金“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随后借着将酒杯放下的动作,低声附在雾青耳边,快速说:“你不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