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的双颊都被她紧紧掐住,有些慌张地想要解释:“不……不是……”
“闭嘴!把你身上这件破麻布袋脱了!”
多奴姆把人拽到一边,在床铺上翻找两下,立刻拎出几件扔到弗兰脸上。
“试试这些。”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倒在地的小王子,冷笑一声,“不选出最适合你的裙子,一步都不许出房门!”
***
伊赭丝山脉中,某处林中空地突然闪出一道耀眼的红光,落在附近找食的鸟雀纷纷振翅飞走。
等光芒完全褪去,四道身影出现在法阵之上。
按理来说,弗朗茨不该出现在这,但铂赛尔的副官们坚决不同意他一个人上山。
可同样的,魔王城中情况不明,梅莉女士也不想让太多陌生人探明她和奥菲娜的底细。
不需要怎么筛选,阴差阳错接触到两边人的弗朗茨被强制塞进队伍,成为有资格陪同布兰克里夫大人上山的“幸运儿”。
弗朗茨还是第一次亲身接触传送魔法。尽管外表装得沉着冷静,但心中的激动还是遮掩不住,眼珠活泼地乱转。
同样是第一次接触魔法,铂赛尔的反应就比他冷淡多了。
“……不得不说,它很方便。”他抬步跟上最前方的老妇,“如果我记住这个图案,记住您刚刚念出的话语,是否也能使用出这样的力量?”
梅莉女士瞥他一眼,好笑道:“劝你早点打消这个想法。虽然大圣堂的教经大多都是在胡说八道,但关于魔法的说法也不算错,这不是人类该触碰的力量。”
铂赛尔顿了顿,还是不死心:“可混沌时代前明明……”
“任何力量都有代价。世界会变成现在这样自有它的道理,不要用你浅薄的知识去妄自揣测。”
梅莉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从开始有人能使用魔法的上古时代末期,到人人都能使用魔法的中古时代末期,你知道一个普通魔导师的平均寿命是多少岁吗?”
“不到三十岁。”
在年轻人们惊讶的目光下,老妇说出一段可怕的历史:“在‘大罪人’培卡多德毁掉十圣器前十年,这个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女人一般活不过二十岁,生下孩子还能存活下来的少之又少,男人也很少超过二十五岁……当然,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当时各个地区都在打仗,但人类的数量确实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下降。”
梅莉女士抛下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就继续往前走了。
奥菲娜愣了愣,这才快步追上婆婆的步伐。
“您明明知道,为什么还……”
她一把抓住婆婆的手腕,呼吸都有些急促。
像是想说什么,可在看清梅莉那双平静的眼眸时,又变得难以开口。
“……不需要您动手。”
对视数秒后,她目光坚定地看向老妇:“先让我试试。如果我坚持不住,您再来帮我,好吗?”
“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你把我之前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梅莉女士嗤笑一声,“放心,我可比你惜命多了。”
奥菲娜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作战计划,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不过,在此之前——”
在奥菲娜收回手的瞬间,老妇的眼神忽地一变,手中的木杖闪烁出红光,猛地朝身后的影子里一杵。
“藏在那里听得开心吗,安图德尔!”
听到这个名字,铂赛尔率先做出反应。
他记得非常清楚,那只驴在被他们抓住时,就是喊出了这个名字才被救走的……
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上,箭头直指被老妇戳中的影子。
“唉——好久不见,您的脾气怎么比过去还大……”
几人身后的影子忽地立起,黑影逐渐凝实成人形。
影怪没有理会其他人露出的防备姿态,脱下影子构成的礼帽,向老人的方向深行一礼:“久疏问候,梅莉安捷拉大人。”
除了稳稳站在最前面的梅莉女士,所有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影怪吓了一跳。
也幸好他没有作死的习惯,现身后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否则铂赛尔的箭和奥菲娜的刀下一秒就要捅到他身上……
“哎呀,这位先生。我们也不一定会成为敌人,请不要用那么危险的东西对着我。”安图德尔重新“戴上”帽子,对依然保持攻击姿态的铂赛尔摆摆手,“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可是个和平主义者。”
铂赛尔可以信任一直待在奥菲纽斯身边的“炎之魔女”,但他不相信这只陌生魔物的话。
更何况,就是这只魔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带走了那头驴……他会信任对方才有鬼。
直到侧边伸出一节木杖,轻轻敲了下他的弓:“放心,他不会伤你。”
梅莉女士拄着手杖走到影怪身前,着重打量了下他“脸”上的面具:“好久不见……你的品位真是越来越差了啊,安图德尔。”
“嗯……我也觉得这个有点傻。”安图德尔摸摸脸上的面具,操控影子组成一个“哭哭”的表情,“他们非说没有脸的我看上去太吓人,可找了个面具戴上又说更吓人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看来你这些年过得挺开心……”
“您知道我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能找到乐子。反而是您……”影怪顿了顿,还是询问道,“在那之后,您找到‘山博士’的行踪了吗?”